【综合实践活动】难忘西北行

图 | 金克理

这是一片历经了汉唐风雨的洗礼，记载了太多历史荣辱的土地。丝绸古道的繁华要塞，佛教艺术的辉煌灿烂，还有大漠落日的苍凉悲怆……

不到甘肃，不沿着河西走廊向西走，很难体会到大西北的辽阔苍凉。贫瘠的黄土坡、广袤的戈壁滩，神秘而苍凉。车辆稀少，树木稀少，只有星星点点的绿洲，涓涓细小的河流滋养着那里顽强的生命。路上的风景，甚至可以说是单调而枯燥的，但我心头莫名涌上一句话：宠辱不惊，闲看庭前花开花落；去留无意，漫随天外云卷云舒。”开阔的不仅是视野还有心胸。

漫说三关——嘉峪关、玉门关、阳关

虽然早已熟知嘉峪关位于甘肃省河西走廊的西端，是明长城西端的第一重关，也是古代“丝绸之路”的交通要冲，被称为“天下第一雄关”。但让我对嘉峪关有亲切感源于林则徐，林则徐因禁烟获罪，被贬新疆，途经嘉峪关时挥笔写下了“一骑才过即闭关，中原回首泪痕潸。弃繻人去谁能识，投笔功成老亦还。夺得胭脂颜色淡，唱残杨柳鬓毛斑。我来别有征途感，不为衰龄盼赐环。”的诗句。垂暮之年远谪关外的林则徐此刻依然在为国事忧心忡忡！林则徐后来写信给友人回忆出嘉峪关时的情景说：“去夏在西安，乃更大发疟疾，调治两月，扶病出关，似此瀚海龙沙，荒程万里，衰龄病骨，风雪长征，濒于九死之形------”以自己的行动践行着自己的誓言“苟利国家生死以，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漫漫丝绸古道上，永久的留下了林则徐寂寥的身影和我们绵延不断的纪念。

站在城墙上，极目远眺，茫茫戈壁和绵绵祁连雪山，尽收眼底；而战马嘶鸣，铁骑逐沙，落日残照，大漠狼烟，历代将士浴血博杀的场景已成为历史。经历千年的风沙岁月，当我们今日循着满目苍夷的残垣断壁，只能在想象中感受边关的金戈铁马、刀光剑影、血肉搏杀。

有一些地方，当年当时也许是军事重镇，边关要塞，而今天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军事价值上来说，已经失去了当初建造时的作用，但却会因为一首诗，而青史留名。直到今日，仍然是著名的旅游胜地，比如玉门关和阳关。我们恐怕都是先知道唐代诗人王之涣的这首《凉州词》：“黄河远上白云间，一片孤城万仞山。羌笛何须怨杨柳，春风不度玉门关。”唐朝王维的《渭城曲》“渭城朝雨邑轻尘，客舍青青柳色新。劝君更尽一杯酒，西出阳关无故人。”然后才知道玉门关、阳关是汉代在河西走廊设置的两个著名关口，是汉朝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。

到了敦煌，游人大都要不辞辛苦地看一看玉门关这堆“土圪垯”。玉门关是汉代长城的西起点，现只剩一处关门供人凭吊，远远望去有如一堆风侵雨蚀的黄土残垣，若没有指示，谁又能想到它曾是著名的军事关隘呢？通过玉门关这个门户，中国的丝织品和土特产输送到了西域各国；西域各国的葡萄、石榴、核桃、苜蓿甚至包括歌舞和宗教也相继传到中原。尤其是产自西域的和田美玉，晶莹璀璨，天下誉称，也经此输入中原，关城也由此而得名“玉门”，象征着丝绸之路上的友谊和富庶源远流长。玉门关的诗词中，大多充溢着悲壮苍凉的情绪。作为汉代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路交通要道，玉门关承载了太多太多的风沙与苍凉。唐代的边塞诗人岑参曾作《玉门关盖将军歌》：“玉门关城迥且孤，黄沙万里白草枯。南邻犬戎北接胡，将军到来备不虞。五千甲兵胆力粗，军中无事但欢娱……”形象地描绘了玉门关在军事上的冲要地位。守关甲兵多达五千，其规模之大可以想见。而在这关前关后，又曾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。东汉永平十六年，班超出使西域，在西域生活了31年。当他70岁的时候，上书请求返回内地，有“不敢望到酒泉郡，但愿生入玉门关。”的句子，可见当时是把玉门关视为内地家乡的象征。而唐代诗人戴叔伦的境界似乎更高，“愿将此身长报国，何须生入玉门关。”

“渭城朝雨浥轻尘，客舍青青柳色新。劝君更尽一杯酒，西出阳关无故人”，耸立在唐诗中的敦煌关城还有一座——被赋予了凄怆离愁的阳关。古阳关的城堞早已被流沙掩埋了，遗址所在地现辟为阳关文物旅游景区，唯有墩墩山上的一座烽火台还是原物。

感怀敦煌莫高窟

终于要去莫高窟了，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。莫高窟的历史耳熟于心，但真的来到莫高窟偏又心生“近乡情怯”的感觉。莫高窟俗称千佛洞，被誉为20世纪最有价值的文化发现，以精美的壁画和塑像闻名于世。它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，历经十六国、北朝、隋、唐、五代、西夏、元等历代的兴建，形成巨大的规模，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、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。1987年，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。世界遗产委员会对莫高窟的评价为，“莫高窟地处丝绸之路的一个战略要点。它不仅是东西方贸易的中转站，同时也是宗教、文化和知识的交汇处。莫高窟的492个小石窟和洞穴庙宇，以其雕像和壁画闻名于世，展示了延续千年的佛教艺术。”

洞窟里很幽暗，跟随着讲解员的电筒光，游人的目光游走在壁画和雕塑上，表情大都虔诚肃穆。我们也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出。顶礼膜拜的神圣心境.不仅是无处不在的佛像，更因为那出神入化的艺术。似乎是不可企及的高度。余秋雨的一段话浮现在脑际：“如果仅仅为了听佛教故事，那么它多姿的神貌和色泽就显得有点浪费。如果仅仅为了学绘画技法，那么它就吸引不了那么多普通的游客。如果仅仅为了历史和文化，那么它至多只能成为厚厚著述中的插图。它似乎还要深得多，复杂得多，也神奇得多。”置身洞窟，就着微弱的光线我们仿佛被带进一个光芒四射、光彩夺目的世界中。历史通过颜料、画笔、刻刀复活了，岁月幻化成满窟的浓墨重彩，从一幅幅壁画和一尊尊佛像，我们似乎叩到了历史脉搏，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在这方逼仄的空间里化成粗重的喘息，优美的飞天使得厚重压抑的洞窟似乎也变得陡然开阔起来。在这里我们不仅惊叹于壁画的精美；更目睹了经过岁月的洗礼、大自然的侵蚀和人为的破坏，许多石窟内的壁画已经变暗变色，有的残缺破损，有的大块剥落，有的甚至打上了补丁，似乎是对后人无声的警示与控诉。在这里我们心酸于王道士的无知，在敦煌莫高窟，王道士偶然发现一个尘封千年，有近5万件珍品文物的藏经洞，但是由于愚昧和无助，使得最有价值的大量藏经流失国外甚至损毁，犯下了不可弥补罪过。正如中国文化大学教授金荣华指出：“敦煌文物一大批一大批地外流，的确是让中国心痛的事。但是，心痛之余就去指责王道士是没有意义的，因为，从今天的眼光来看，那不是王道士一人的愚昧，从藏经洞的发现到文物流失殆尽，整个事件显示的是社会各阶层许多人的愚昧。社会各阶层许多人的愚昧就是社会的愚昧和领导社会之政府的愚昧。这种愚昧来自贫困和教育不足，它如果不能经由富裕民生和普及教育加以改善，则类似的情形必然会不断重演。”敦煌如何研究？如何保护？如何再次辉煌？是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值得思考的问题。

造物主的神奇——鬼斧神工雅丹和地老天荒鸣沙山、月牙泉

徜徉在奇形怪状的沙土堆间，像是漫步在一个各种建筑鳞次栉比的古老城堡之中。只要发挥想象，世间万物仿佛都在此成为了塑像——而且其造型其风格之匪夷所思只能用充满“魔鬼气息”来形容了。在这里你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魔法，不得不惊叹老天赐予雅丹的鬼斧神工。

敦煌不远处，有一座沙山，因风吹沙响，故鸣沙山。山下有一眼清泉，泉水集成月牙形状的湖，叫月牙湖。骑在骆驼上，听着悠远绵长的驼铃声，遥想风沙漫漫古丝绸路上的驼队长途贩运；绵延不断的沙山之间一缕清泉悄悄流淌，与鸣沙山相依相伴，仿佛置身童话般的仙境。在这里你不得不感慨天地在此化为永恒，相信地老天荒，不得不认可“此景只应天上有”。

敦煌之旅是短暂的，难以忘怀的是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奇和人类生生不息的努力；难以释怀的我们千年文物的损毁、破坏、遗失。我们看过了，感怀过了，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呢？